祝禱我最摯愛的母親──吳易菜女士 /吳子平 1920.9.24(農曆8.13)上午9時,母親吳易菜女士生於台灣台中縣大安溪出海口田心仔鄉下農家易氏望族。 1938.10.20(19歲)結婚,嫁到福住村山寮莊吳家。21歲生育第一胎、48歲生育第十胎。1974年(55歲)遷居大甲南門口光明路現址,全家五男五女的養育,前後長達70年農婦、家庭主婦的樸實艱辛歲月。 2008.6.9(一)端午節的第二天(農曆5.6)下午3:28,氣喘併發肺炎,在大甲光田醫院仙逝,享年90歲。 七十年含辛茹苦 母親是一位典型的鄉下農婦,她不認識字,也沒有接受過教育。結婚70年的前半35年裡,父親在世時,生育十個兒女,一家食指浩繁,鄉間家境清苦,靠著幾間茅屋、幾分薄田,勉勉強強,得以溫飽。母親在父親過世後的後半段35年裡,日夜操勞的她,扶養的工作更加繁重,種田大小事,都靠她一個人獨自料理。貧困中我們長大,都仰賴她平凡、平實、單純、盡責、無怨、無悔的付出。她艱苦辛勤地養育我們十個兄弟姊妹成長,看著我們一個個結婚、成家、立業、事業有成。 兩次空前悽慘的水災 台灣有史以來最悽慘的天災浩劫,1960.8.1的「八一水災」,大安溪潰堤,我們家的田地,全遭洪水淘空,成為一大片湖泊。當年40歲的父母親,首度遭遇空前的重創。禍不單行,三年後1963.9.9的「葛樂禮颱風」,大安溪再度潰堤,這一回田地全遭沙石覆蓋,宛如一座小山丘。短短三年之內,老天爺的無情捉弄,一次填土、一次挖土,兩次整地、開闢的花費,不破產也難! 父親吳天送先生(1921.5.12-1973.8.1),52歲時因積勞成疾咽喉癌過世,此後的母親,寡居35個寒暑,獨自克勤克儉地操持家計。看著胼手胝足日漸蒼老的她,常令我們於心不忍。不僅如此,三十五年來,我們的大姊、大姊夫,以及二姊、二姊夫,先後四人,不幸都以車禍意外及癌症、主動脈剝落等重症,壯年過世。對於業已孤獨寡居的母親而言,更是雪上加霜,悲苦逾恆。她的哀號、無助,暗夜哭泣,錐心之痛,傷心欲絕,同樣都令我們心疼、心碎。 66歲中風,人生劇變 母親縮衣節食,鄉下習慣口味較重,導致長年高血壓,1985.2.11,66歲的她在寒冬過年前夕的「清塵日」,勞累過度腦中風發病住院,從此左側手腳不良於行。17年後的2002.12.21冬至前夕,第二度腦中風發病,83歲的她血壓高達235汞柱,陷入重度昏迷。幸賴吉人天相,兩天的針灸協同急救,倖告甦醒,恢復正常。但三年後的2005.12.6,年邁的母親,又在寒冬中三度中風,從此陷入沈睡不醒,兩年半來在大甲養護中心的細心照顧下,健康狀況大致穩定良好。 從母親第一次中風發病,直到往生,長達24年的歲月裡,左側手足障礙,行動不便。經常困居斗室,不愛出門,24年來拄著柺杖,上街買菜、理家工作,作息正常,雖說安靜養老,畢竟行動大受限制,生活品質大不如前。 鄉間歲月,親情無限 回顧當年住在福住村山寮莊鄉下的我們,一起踩著田土、耕種,田裡全套的工作,從耕田、育苗、插秧、除草、割稻、曬穀、種菜、養雞、養鴨、養豬、養魚……等,所有粗重的農事,全年四季無休,沒有任何的折扣。居家方面,做草帽、草蓆、編織…,全家人一條毛巾、一支牙刷,一起睡通舖、吃過地瓜簽、蘿蔔乾、醃製瓜,以及溪裡釣螃蟹、捕魚抓蝦,也到海邊捕魚、挑蚵、挖蛤蜊加菜。也曾經多次半夜起身、颱風天水災中全家打包涉水逃命。也曾經為了賣菜小生意、凌晨摸黑出門,披星戴月,風雨無阻……。 這一些陳年往事,走過台灣光復以後的艱苦歲月,儘管人間世事多變難料,但在那貧瘠蕭條的時光裡,一家人的單純真情相處,同甘共苦攜手同心的陪伴成長,都是母親的心、母親的手,辛勤努力營造扶持,成就人子的我們一生中最美好的親情感受。 青山綠水陪伴,母親永遠常在 母親就像仙、就像佛,她將飛到另一個仙鄉,在咱大甲的鐵砧山上,也有大甲溪、大安溪的流水圍繞滋養,母親一如青山綠水,永遠常在,她將會繼續庇蔭、關照、看顧她曾經無私奉獻的土地、家園,及眾多的子孫。生前,她只有付出,沒有任何的清閒享樂。只有沉默、平凡、卑微、本份、安分守己。單純的生活,簡樸的生活態度,她唯一的心願,只盼栽培十個兒女,能夠成器成材,期待我們更為優秀與美好!而今,十個子女都已先後成家立業,分別服務於台電公司、大學、建設公司,也有自行創業開設餐廳及經商,各個都有所成,家庭平順和樂,應該足以告慰母親在天之靈。 天上人間,都因著母親,更加溫馨、祥和,也更加美麗與完美。今天,母親進入另一個世界、走向另一個天上仙境,在世時我們虧欠她太多,永遠無法償還萬分之一。仔細端詳她留下來的陽光一般的慈祥笑容,相信她會諒解,原諒我們回報、照顧她的努力與孝順都不夠。祝福母親,從今以後,永遠安享她的清閒、快樂與福氣!也請 現場所有的親戚、朋友,感謝 大家的熱情關心,請為 母親平凡而又偉大的90歲生命,獻給她最熱烈的掌聲,肯定她一生90年來無私無我的偉大奉獻! 感謝 母親、祝福母親。更感謝現場所有的親友。謝謝大家,祝福大家!(1920字) 本文為2008.6.29(日)母親吳易菜女士告別式上致詞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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